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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和史迪威将军之女

2005-08-07 16:27:00 来源:博览群书 文洁若 我有话说

早在1939年萧乾就写过一篇《印缅友谊值得争取》,发表在6月15日、16日的香港《大公报》上。文中描述了一个放弃在马来半岛上的产业,志愿到中国来驾驶汽车的印度青年。他告诉萧乾,自己是由于热爱中国文明,憎恨日本侵略者,才前来支援中国抗战的。

萧乾还谈到,旅缅侨胞多至三十万,然而彼此不

团结。日本人寥寥五百名,活动能量却极大,在驻仰光的日本领事馆指挥下,挑拨民族关系,造成缅甸亲日反英的形势。

1939年6月17日至19日的香港《大公报》上刊载了萧乾在当年3月所写的《血肉筑成的滇缅路》。滇缅路是从云南省昆明经楚雄、下关、保山、潞西到中缅边境畹町的一条长达958公里的公路,1938年全线通车。这条横贯云南省的重要交通线一度成了我国的生命线。

1939年10月,萧乾抵伦敦,任伦敦大学东方学院讲师,兼《大公报》驻英特派记者,报道英伦战事。在洋山洋水面前,他心系浴血抗战的祖国。1940年6月6日,他在伦敦执笔《滇缅路开放之前》,发表在香港《大公报》?1940年10月17日?上。1995年把此文收入《一个中国记者看二战》这部自选集里时,他加上一段按语,全文如下:

“1940年,当东南沿海各省相继沦落后,滇缅公路成为我国与外界惟一的通道。是年7月18日,英国首相丘吉尔为了保全其在远东的既得利益,悍然与日本侵略者签订了封锁滇缅公路的协定,对我抗战极为不利。但是英国这一不义之举并没能改变其帝国在远东的命运。香港沦陷后,滇缅公路重新开放了。此文描述滇缅公路封锁期间,英国朝野的一些动态,从而可以看到所谓信义只是民间的事,政府在关键时刻,讲的只是利害――而且往往只是眼前的利害。从此文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当年中国人民的命运,是如何操纵在强国手里的。”

萧乾于1946年回到阔别七年的祖国。1948年夏和1949年3月,他坚决谢绝母校剑桥大学力促他赴英任教的聘请,回北平。

进入新时期后,萧乾应武汉作协邀请,参加黄鹤楼笔会。史迪威将军的大女儿南希?她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史文思?多次访华,也参加了笔会。她能说、能读、能写中文,与萧乾一见如故。

1883年,约瑟夫・史迪威生于美国佛罗里达州。1904年由西点军校毕业后来到菲律宾。1911年11月,在辛亥革命刚结束的中国逗留了17天。这之后,他四次返回中国?其中三次带着家眷?。统共在中国居住十二年多。1920年7月,史迪威和妻子威尼弗雷德带着儿子小乔、长女南希、次女威尼弗雷德来到北京,住在北总布胡同3号的四合院里。他不仅在华北协和语言学校上课,还跟私人教师学中文,不出几年就掌握了一口标准的京片子。由于蒋介石的乡音浓重,当众他就讲英文,请人口译,只有私下里才用中文跟蒋交谈。1921年4月,史迪威担任总工程师,在山西替美国红十字会修建了一条130公里长的铁路,从汾州府?现汾阳?通到黄河,以运输赈灾物资。入夏后,他还把全家人都接到山西。次年返京,他们住进大方家胡同一座有三间卧室、两个院子和一座花园的房子。

同年,冯玉祥把史迪威请到陕北,想请他在当地修筑一条相似的铁路。二人相见恨晚,只顾长时间地谈论军事战略、装备和战术了,筑路工事迟迟不见进展。后来吴佩孚向冯求援,要冯率兵进京,协助他反对张作霖,筑路事遂告吹。两位军事家却成了莫逆之交。史迪威于1946年10月12日逝世后,正在伯克利进行访问的冯玉祥还专程赶到也位于加州的卡梅尔去,向史迪威夫人表示对朋友的哀悼。

自1935年起,史迪威一家人住在喜鹊胡同4号的一座四合院里,他的任务是搜集日本侵华情报。他奔走四方,掌握日本军事情况,对中国领导人、官员以及普通士兵形成独特的看法。他称赞中国士兵是“出色的材料;他们比日本鬼子好。”他严厉地谴责在北京的日本人,称他们为“骄横的小杂种”。史迪威写道:“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让人难以忍受,而我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还得面对笑容。我喷吐的怒液足以浮起一艘战舰。”

令史迪威扬名四海的是史迪威公路。这是一条旧军用公路,把印度东北地区与自我国云南通往缅甸的滇缅公路连结起来,公路一端是缅甸的莫冈,另一端是印度阿萨姆邦的莱多,全长769公里,1942年12月动工,由美国陆军工程队修筑。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蒋介石聘史迪威为参谋长,让他指挥在缅甸的中国第五军和第六军;1942年被日本击败,率残部退到印度。大战期间史迪威指挥在中国、缅甸和印度境内的全部美军。1945年初,著名的缅甸――莱多公路改名为史迪威公路。史迪威后被任命为太平洋战场美国第十军司令,于1945年8月在琉球群岛?即现属日本的冲绳群岛?接受十多万日军的投降。1946年3月后,史迪威在旧金山任第六军司令,直至逝世。

中美建交后,美国成立了民间组织――美中友好协会,南希和她妹妹艾利森都是会员。姐妹俩在美国多次接待来自中国的各界人士,还多次组织旅游团访华。1986年5月,南希光临舍下,跟萧乾谈得很投机。后来她在寄给萧乾的合影后面写道:“I sharing a joke?”?“我在分享一个笑话吗?”?照片上,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显得融洽愉快。可惜我当时正作为日本东洋大学客座教授,在东京研究日本近、现代文学,与她失之交臂。

1989年11月,南希带着她幼妹艾利森,一道来看望萧乾,我又刚好上班去了。那天,姐妹二人分别与萧乾合影,可惜南希与萧乾的合影有点模糊。

由于萧乾报道过滇缅公路,史迪威修建了史迪威公路,萧乾见到史家姐妹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如今,史家姐妹俩和萧乾均已谢世,然而,中国和美国在二战中携手抗击日本法西斯侵略者并肩作战所结下的友谊是永存的。如今,南希的儿子约翰・伊斯特布鲁克已经接手她留下的工作成为史迪威家的史学家。历经十年的努力,他已使美国邮政管理局发行了一枚史迪威纪念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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